海拉尔是呼伦贝尔的首府,车子离开阿尔山之后,路过一些雪中的森林和河流,然后慢慢开始,树不见了,人家和炊烟不见了,天地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茫茫。
车子走在寒冬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上,天地都是一片净白,只有前方的车路,是一条蔓延着向远方的灰色。雪突然下起来,越下越大,在纯白的天地里纷纷扬扬,车外的气温大概是零下三十度,或者更低。车上的同伴们在看电视剧成吉思汗,或者打着瞌睡。那些车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,只有一眼的缘分。一秒钟里,我们相遇并告别,来不及写进回忆。
大雪落在前路,被开过的大货车带起的风,掀得飞舞。除此之外,天地都是一片空白,什么都没有。
草原上孤独的树,像被遗落在了天地间,在旷野的暴风雪里,蜷缩着那仅有的一点点绿色。路上偶遇的蒙古人家,马儿喷着蒸汽。雪原上偶有马群飞奔,掀起白雪如烟。套马的蒙古男人彪悍强壮,把离群的小黑马勒得人立起来,吆喝声伴着马儿们的嘶叫,回荡在茫茫雪地里。蒙古包里的蒙古女人热情好客,在雪地里绽放微笑。骑手追着不听话的骆驼,原来跑起来的骆驼比马还快。马杆的汉子。骆驼爬犁,是冬季呼伦贝尔最常见的交通工具。车子进入海拉尔市区,广场上是马背上的成吉思汗塑像,马头朝着东方,那里是铁木真的出生地不儿罕山。
海拉尔的小公园,有夕阳的黄昏。退休的苏爷爷,带着他的雪橇犬出来散步。一只穿着袜子的小狗。雪地里的恋人。成吉思汗纪念公园,安静的夕阳。成吉思汗一生戎马倥偬,征战终生,统一蒙古,又为了征服世界,祖孙三代人鏖战六七十年,其后征服的民族多至七百二十部。广场上的雪雕,圣诞老人眺望着成吉思汗。到最后,征服者还是敌不过带来礼物的人。
海拉尔的黄昏,不冻的伊敏河,弥漫着蒸汽,远处的新城灯火辉煌。
伊敏河大桥上,灯光折射着树枝上的雾凇,幻出五彩。桥上三三两两下班的人们,拎着菜篮,呵着热气。这里的冬天,天黑得特别早,再晚一点,街上就没了人迹,只有寒风打着雪花,落在结冰的马路上。冬季的雪地越野摩托比赛,惊险刺激。有阳谷的早上,把鼻子埋在雪地里玩了许久的狗狗。
雪原上的阳光,因为雪原的影响,经常会幻出奇异的光芒。
去冬天的呼伦贝尔,零下三四十度的低温,很容易让人心生犹豫退却,然而,所有的想象,还不如自己去过。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,手指和耳朵裸露在室外,三秒失去知觉,五秒开始发疼的感觉。也不会忘记,那片厚厚的洁净得找不到焦点的白雪。也不会忘记,那名在旷野上偶遇到的套马手。他很帅地,在风雪中,和马群一起,在风雪中飞奔。兴奋地把帽子和手套都扔到雪地里,用半僵的手指按下快门,深深的雪灌进了靴子里。有些场面,可能一辈子,你只会看见一次。有些故事,你一辈子可能也只经历一次。寒风中的马,是真正的尘满面鬓如霜,让人心生爱怜。当过去很久之后,我们才会想起那个场景。雪满山,风如割,悲伤凝固在冷风中
祝你一路平安,有时说起来温暖,有时说起来寒冷;有时说起来淡漠,有时说起来揪心。
这是一个故事的结束,也是一个回忆的开始。
思念是一场大雪,而你是所有雪花。
专题来源:呼伦贝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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